兩年前開始畫畫,想想距離上次拿畫筆,竟已隔了三十年。當時在學校的寫生比賽拿到第一名,但也只是課餘的嗜好,在那年代,很少人會把藝術納入生涯規劃。直到今天,如果孩子想報考美術科系,父母仍是充滿疑慮,尤其是美術正科,出路在那裡呢? 過去我以為,人總有追求美感的需求,這社會一定有藝術家的位置,現在才知道,這想法還滿天真的。

在藝術學校和畫室上了一段時間的課,發現美術老師都有共同的特徵--failure at something,彷彿他們的人生錯失了什麽,但已無法回頭,只能懷抱著憤恨不滿走下去。一名教色彩學的老師說,畢業後砸大錢出國唸設計碩士,回國後原以為可以「横著走路」,結果不然,只好又回美國唸博士,那三年是他人生最痛苦、灰暗的時光。另一名教藝術批評的教授是美術正科出身,卻在課堂上說她早已放棄作畫,因為「創作太痛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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類型小說(犯罪、推理、文藝愛情、間諜、冒險奇幻等等)在中國社會,向來被視為不入流的創作,記得小時總要躲在棉被裡偷看這些「閒書」(連張愛玲都被我媽禁止,理由是她離婚心理變態),時至今日仍被很多有為中年不屑。在此也沒有要為這些作品正名,本來就是消遣用的嘛,鎮日汲汲營營於成功,或是托腮苦思生命的意義之餘,總得找點樂子抒壓啊。

學校教的三國水滸紅樓就不講了,我最早接觸的小說是怪盜亞森羅蘋,當時還在唸小學,忘記是從姐姐還是表哥那裡找到這些書,只記得是手繪封面,有注音和插圖。本來就愛做白日夢的我,看完立刻迷上聰明優雅又身手矯健的羅蘋,還曾接連好幾天夢見冒險情節。國中之後課業壓力大,但還是會偷看瓊瑤和金庸、古龍,當時正值反抗期,每天怒氣沖沖,唯有在天馬行空的世界裡才能得到平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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